路在脚下,希望在脚下(五)(1/4)
本集末:
Road at the foot, ho
e at the foot.
三九在黑暗与眩晕中,仿佛回了故乡,看见自己小小的身影坐在铺瓦的房梁上拨一只麦穗,狗吠不时传来,金色田野凹凸起伏。
脊骨,仿佛火焰跳动。
父亲总是憔悴沧桑的,从远方的田间走来。他看见自己体弱多病的儿子,总是有水珠从糙黄的脸颊划下。是泪吗?三九想,不,是汗吧。
思绪往后推。
三九初一时打了人,在班里被老师臭骂,他索性逃学,一个人在田埂,看农民无休止地劳作。哥哥上了大学,他没学上,他从那刻就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会在这个河南小乡村的黄土间,同眼前的这群人一样,同老师说的一样,度过一生。
或者,连这样单调的一生都没有,就死在不久后。
脊骨,撕裂。
他得的什么病已经忘了,从学校送到医院,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他的父亲,在他住院后一个月才来。
“爹,俺不想活了,死掉算了。”他在病床上虚弱地挪动针管。
“不行,得...活着!”父亲坐在椅子上颤巍道。
父亲提来一捆书,全是历史课本,初中的,高中的,甚至大学的。三九闲时看,烦时摔,竟把它看完了。然后父亲又长时间失踪,他在病床上等,看医院里的人生百态。
几次大手术,他的病好了。然后他得知消息,父亲在工地上被掉落的钢筋砸死。他没哭,也没管。老板欺负他家没人,寄了三千块给他哥就把他爹埋了。他出院时,一个人在县城走回农村用了一整天。
脊骨,痉挛。
当他从父亲的遗物中翻出锃亮的黑色飞鱼服战衣和父亲写的信,他快要再次晕倒的身体猛的一颤!他从不知道父亲从事什么工作,从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总会失踪,更不知道为什么父亲选择自己——选择最无能的儿子继承衣钵。他把那件宽大的飞鱼服穿在身上,第一次兴奋地觉得人生有了价值,像超级英雄获得了自己的能力。他忘记病痛,忘记贫苦,一遍又一遍读父亲的信。
“锦衣卫”
后来他被父亲的仇人拐到上海,在那里的地下竞技场,他用这件宽大的飞鱼服藏着一把改造过的手枪,一口气杀了13个人。在黑暗的散发恶臭的竞技场,枪口同儿时的烟花般放倒一个又一个对手。那年他14岁,杀人的时候只感觉心跳的快,没哭没笑。他意识到穿了这件衣服的自己不是什么超级英雄。可他看着上海的霓虹,呆呆地看了一夜。
脊骨,抽畜。
他被师傅安排到高中,在课上读政治课本。当他读到主要矛盾时,他当着全班人的面小声抽咽。
“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发展之间的矛盾”
他哭的越来越厉害,泪水模糊记忆。
位置:东京东侧LycoReco咖啡馆地下射击场
时间:白天
“他身上好浓一股烟草味儿啊。”三九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
“这盾真结实。”
“哎呀,泷奈你不要乱动人家东西啊。”
“我只是……”
三九从记忆的漩涡中无力地张开眼,白色空间里立着一个穿白绿日式男服的建壮黑人和晕死前交战的两名女孩。
“他醒了。”黑人拄着铁杖,眼镜下的目光深邃有力。三九意识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他双眼微张看着黑人,预想最坏的结果,一言不发。 -->>